初春的清明山十分美丽,嫩绿的枝桠和缤纷的野花铺满整个山坡。
一个十分英俊的白衣秀士,手拿折扇,一步三摇地沿着山坡,一边吟诗自乐,一边登山赏景。
迎面走来一位砍柴的樵夫,白衣秀士抱拳拱手,开口问道:“老伯,请问清明观可在此山上?”
“前面岔路口,你往东走,寻着人多的地方,就是了。”樵夫答道。
“谢了。”白衣秀士深鞠一躬,继续登山。
果然转过一处小山坳,脚下出现一片青石台阶,路上的行人也渐渐多了起来。
白衣秀士点了点头,拾阶而上,没过多久就来到了一片开阔之地,抬头一看,面前是一座相当恢宏的山门
这座山门两侧柱子各雕刻了两幅对联,无非是歌颂无量京观宫的功德,居中牌匾上,用大大的金字写了“清明观”三个大字。
白衣秀士自言自语道:“看来就是这里了呀。”
此处已经开始热闹起来了,游人如织,摊贩不少,虽说不上熙熙攘攘,也可以说是十分繁荣了。
白衣秀士花了三个大钱,买了三炷香,来到道观门外摆设的巨大香炉前,礼貌敬香,随后迈步上台阶,来到道观门口,轻轻敲门。
“哪位知客?”白衣秀士呼喊道,“晚生前来拜访无神道人,烦请通禀一声。”
敲了几下观门,小门打开,探出一个斗笠大小的毛茸茸的巨大黑脑袋,憨憨地说:“那个……师父这会儿不在家,下午回来。”
白衣秀士吓了一跳,仔细一看,才看清,说话的是一只巨大的黑狗熊。
“请问,阁下是清明观弟子?”
“是。”黑狗熊老实巴交地说,“您要不留个名帖?我回头告诉师父。”
“不必了,晚生午后再来。”白衣秀士摇着折扇,微笑着说,“这清明山真是清幽雅致,容晚生游玩一番,再来拜访上仙,也不为迟。”
说罢,白衣秀士转身离开,飘然而去。
小山君关了小门,回到门房,打开《九天玄华经》,继续读。
读书这件事,对小山君来说,简直是受洋罪。
经书上的字跟一群儿小人儿似的,看着看着,就跳起舞来了。
小山君困得打了个大哈欠,挠了挠头,半天也没看懂三行字,不如趴在桌子上睡觉算了。
刚趴下,就听到后院响起一通吵闹声。
紧接着,砰地一声,门房的窗户被撞了一下,小山君吓了一跳,连忙出来查看。
何莲莲手里倒提着大扫帚,站在院子中央,冲已经逃到房檐上的万俟静骂道:“你给我下来!”
“不!绝不!我下来你还不得揍我?我一点都不傻!”万俟静做了个鬼脸,嬉皮笑脸地求饶道,
“师姐,今天你放我一马,我约了朋友,非得出门不可,人不能言而不信啊。
经书啥的,明天再背,也来得及嘛,嘻嘻。”
“不行!你小子现在要跑了,今晚就别给我回来!”何莲莲气得一跺脚。
馀睿在旁边傻乎乎地站着,也不知道该怎么劝,弱弱地说:“师姐……别生气……”
“生气?我才不生气呢!”何莲莲一扬下巴,一扭头,把扫帚丢给馀睿,气鼓鼓地甩脸就走,说,
“爱玩玩去吧,我再也不管你了!你背不下来,过两天考不过活该!到时候清风老师收拾你!”
就在这时,一个身穿朴素衣裙,头上包着毛巾的艳丽女子,转到前院,一边擦手一边说:“孩子们,先吃饭,再学习吧。”
“师娘!您看看老二他!他又要出去玩!玩不够!”何莲莲撅着嘴,一跺脚。
涂山娇娇笑着安抚道:“莲莲,我跟你讲啊,男孩子在万俟这个年纪,正是人厌狗嫌的时候呢。
咱不管他了,咱先吃饭吧,饿着他,不理他。
他玩够了,自然就会回来的。”
“咱不等师父回来一起吃么?”何莲莲问道。
“大鱼去拜访酒仙县新到任的知县,估计中午人家会留他吃酒,咱们不等他啦。”涂山娇娇笑着说,“大鱼那家伙贪酒,中午回来少不了要醉得一塌糊涂哩。”
“哼,一个一个的,都不让人省心!”何莲莲撅着嘴吐槽道。
涂山娇娇摸了摸何莲莲的头,温柔地说:“乖呀,师娘教给你做女人的技巧。
你记住哦,男人不管多大岁数,都是孩子,跟小狗一样。
你把男人当小狗看,就省心啦,你不要把男人们看得太紧,他们一点都不傻,饿了自己会找吃的,在外面玩累了就会回家;
你要是管得太多,脖子上的缰绳勒得太紧,他们反倒会闹腾呢。”
“唔……”何莲莲乖巧地点了点头,跟着涂山娇娇往后厨方向走,刚走到后院,看到水牛翠翠正趴在牛棚外嚼嚼。
“咦?你倒是回来了?”何莲莲问,“师父呢?”
翠翠摇头晃脑地说:“男人嘛,没有家的时候总是想成个家,有了家又嫌不自由,总想逃离家,真是蠢呢。”
“你什么意思?师父没回来,你自己一个人回来了?”何莲莲追问道。
水牛翠翠冲一旁的木桌上的纸条说:“看留言。”
何莲莲打开纸条,字条上写:“受邀去饮马河钓鱼,明日回。”
“哼!”何莲莲撅着嘴,把字条丢在桌上,十分不满地去厨房吃饭了。
吃过午饭,午休之后,何莲莲坐在书桌旁,打开字帖,开始练字。
刚写了一页,就听到一阵脚步声响,王大鱼鬼鬼祟祟地背着鱼篓鱼竿,出现在后院了。
“小莲,还有饭吃没?”王大鱼隔着窗户冲何莲莲小声问道。
“有,我给您热热。”何莲莲放下笔,起身出屋,涂山娇娇连忙跑上来,把何莲莲推回屋,笑着说,“小莲,你学习去,我来热饭。相公啊,我给你留了酒哦。”
一见涂山娇娇,王大鱼扭头就要逃。
涂山娇娇一把抓住他的后脖领,提小鸡一样把他扯了回来,押着他奔餐厅而去,边走边说:“相公啊,你跑什么嘛,奴家等了你一中午呢。”
“谁是你相公……”
“嘁,你不承认也没用哦,如今全天下人都知道啦,嘻嘻。”
“你松开我,我……我要去……”
“哪儿也别去!县衙那里的事情我知道了,人家知县老爷有公事,没工夫搭理你。
你好好吃饭,我陪你喝两盅嘛,我买了好酒哦。”
王大鱼挣扎不开,逃不掉,被涂山娇娇按到餐桌旁,只得咧了咧嘴,吃起饭来。
涂山娇娇刚摘了头巾,解了围裙,宽衣解带,往王大鱼腿上一坐,揽着王大鱼的脖子,端起一杯酒,笑着说:“郎君啊,吃完饭,午睡哦,床都铺好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