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2年，王磊和我都在广东东莞的一个电子厂上班。

他比我大两岁，老家是河南周口的一个小村庄。

那年秋天，王磊突然请假回家，回来后整个人都变了，不爱说话，眼底全是红血丝。

我请他去路边摊吃炒粉，喝了两瓶啤酒，他才慢慢跟我讲起家里发生的事。

王磊说，他爸死了，死在他大伯去世三周年的那天。

更邪门的是，他爷爷也是在他大伯去世前三年没的。

算下来，他们家每隔三年，就会走一个男丁，而且都是在同一天。

“我奶和我叔都慌了，说是不是家里中了邪，找了个懂行的先生来看看。”王磊吸了口烟，声音有点发颤。

那先生是邻县的，姓周，据说会看“阴阳宅”，在当地小有名气。

周先生到了王家，先是一言不发的围着院子转了一圈，然后又去祖坟看了看，手里的罗盘转来转去。

王磊的奶奶急了，说：“先生，您倒是说说，俺家这到底咋了？三年走一个，再这么下去，家里的男丁都要没了！”

周先生想了想问道：“你们家有没有特别长寿的老人？尤其是超过九十岁的”。

王磊的奶奶想了想回道：“俺家最高寿的就是俺婆婆，今年都101了，一首在俺小姑子家住，偶尔会回来串门。”

王磊他叔突然插了一句：“对了，她每次回来，都去她以前住的老房子，从不跟我们多说话，待一天就走。”

周先生一听，眉头紧皱说：“走，去老房子看看。”

那老房子在村东头，平时没人住，院墙都塌了一半，窗户纸破得稀烂，院子里长满了野草。

周先生走进老房子的堂屋看了一圈后，突然指着一块地砖说：“把这块砖撬起来”。

王磊他叔找了个铁棍，几下就把砖撬开了，下面是个土坑，坑里埋着一个黑陶罐。

周先生把陶罐抱出来，打开盖子，里面装的不是金银财宝，而是一堆晒干的“槐树叶”。

叶子分好几层，有的还绿着，有的己经发黑，像是不同时间放进去的。

周先生的声音沉了下来：“这是‘槐叶续命术’，用血亲晚辈的阳寿续自己的命。

这叶子要采百年老槐树上的，每片叶子上都刻着晚辈的生辰八字，埋在自己以前住的地方，每过三年，就会吸走一个晚辈的阳寿，让自己多活三年。”

王磊的奶奶一听，当场就哭了，说：“不可能！俺婆婆老实巴交了一辈子，咋会干这种事？”

周先生没说话，从陶罐里拿出一片还没完全晒干的叶子，上面用红笔写着字，正是王磊爸的生辰八字，清清楚楚。

周先生说：“你们看，还有些叶子是今年春天采的，刚好在王磊他爸走之前，那老太太每次回来，就是来换叶子的，把新采的叶子放进去。”

王磊他叔气得首跺脚，说：“俺这就去找她！问问她为啥要这么自私！为了自己活连自己的亲人晚辈都害！”

周先生拦住他，说：“不用去了，这陶罐一挖出来，她的‘续命术’就破了，活不了多久了”。

果然，当天下午，王磊的小姑奶就打来电话，说老太太突然不行了。

送医院也没抢救过来，死的时候皮肤皱得像树皮，整个人瘦得只剩一把骨头，像是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精气神。

王磊说，后来他们才从小姑奶嘴里逼问出实情。

老太太年轻的时候，找过一个高人算过命，说她能活过百岁，但代价是要借晚辈的阳寿。

一开始她不愿意，可越老越怕死，就动了歪心思。

“她第一次借的是俺爷爷的阳寿，俺爷爷走的时候才58，身体一首好好的，突然就没了。”

王磊掐灭烟头，“后来借俺大伯的，再后来是俺爸”

后来王磊在厂里干了半年，就辞职回老家了，说要在家陪奶奶，顺便看着家里的弟弟。

虽然老太太死了，但他怕那续命术还有啥后遗症。

有时候我会想，人到底能有多贪？

为了多活几年，连自己的老伴儿、亲儿子都能害。

王磊家的事，让我明白了人心比鬼可怕。

鬼吓人，最多是让人害怕，可人心要是黑了，就会把身边的人一个个推向深渊，还能装得若无其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