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故事是我外婆小时候亲身经历的。

那时候农村穷，家家户户都靠养牲口过日子。

村里老马家，养了一头母山羊。

那母羊通人性，平时不用拴，到了傍晚自己就回羊圈，还能帮着老马把散养的小鸡赶回家。

农闲时，老马总是牵着母羊去坡上吃草，母羊从不乱跑，还会主动避开庄稼地。

村里不少人家都羡慕老马，说他这母羊太通人性了。

老马也宝贝这母羊，平时给它喂最好的草料，冬天还把羊圈垫得暖暖的。

近期，母羊下了一只小羊羔，但性子却不随它，又淘又野，经常跳出羊圈，跑到邻居家的菜园里啃白菜，踩坏菜苗。

邻居们天天来老马家告状，老马没办法，只能一边赔不是，一边把小羊羔拴起来。

可这小羊羔犟得很，只要拴着它，它就用头撞羊圈自残。

老马气不过，就拿鞭子抽母羊，想让母羊叫几声，管管小羊羔。

一开始，母羊一叫，小羊羔还真就老实了。

可后来，不管老马怎么抽母羊，母羊都不叫了。

小羊羔闯的祸也越来越大，甚至把村东头王婶家的菜窖顶给踩塌了。

村里人都来劝老马，说这种小羊羔留不得，要么卖了，要么宰了。

老马也犯了愁，这小羊羔是母羊唯一的崽，卖了舍不得，宰了又下不去手。

后来，村里的老兽医说，给小羊羔穿鼻环，穿上了就能用绳子牵着，它就不敢乱跑了。

老马觉得这话在理，就找了几个壮汉帮忙。

穿鼻环那天，老兽医把铁环烧红，小羊羔吓得首蹦，两个壮汉都按不住。

它在院子里乱撞，眼看没地方跑了，突然回头对着母羊“咩”了一声，然后一头撞在了院角的石磨上。

石磨被撞得晃了晃，小羊羔倒在地上，头上的血顺着石磨流下来，当场就死了。

老马看着死了的小羊羔，又气又心疼，可事己至此，只能把小羊羔宰了，肉分给了帮忙的邻居，自己家留了些内脏。

母羊站在羊圈里，平时温顺的眼睛里，竟泛起了一层红血丝。

邻居们看着母羊的眼神，都觉得发毛，纷纷拿着羊肉走了。

当天晚上，村里人都听到了母羊的叫声。

平时母羊的叫声软软的，可那天晚上，叫声又尖又长，像是在哭。

不少人半夜都做了噩梦，梦见小羊羔浑身是血地站在床边。

第二天一早，老马死在了自家炕上。

他身子蜷缩着，脸色发青，嘴角还挂着白沫。

老马的媳妇说，昨晚她睡觉没听到任何动静，早上起来才发现人没气了。

村里人都说是母羊的叫声招来了脏东西，一个个都不敢再靠近老马家。

老马只有一个儿子，在外地打工，接到信儿赶回来办丧事。

可他儿子刚回家没几天，一天夜里，母羊又发出了那种又尖又长的叫声。

第二天，老马的儿子突然肚子疼，疼得在地上打滚，送去医院的路上就没气了。

医生说，是急性阑尾炎，疼死的。

短短几天，老马家就只剩老马媳妇一个人了。

她把老马和儿子埋了，把自己关在家里哭。

又过了几天，母羊的叫声再次响起，村里人怕老马媳妇也出事，赶紧翻墙进了老马家。

可刚进老马家，就发现他媳妇吊死在了房梁上，院角石磨上的血迹还在，只是淡了些。

老马家绝户了，村里的闲言碎语越来越多，说母羊是“报丧羊”成精了，谁惹了它就会死。

那些吃了小羊羔肉的人，更是天天提心吊胆。

老马有个远房侄子，按规矩他继承了老马家的家产。

可他知道了那母羊的事后，既不敢杀，也不敢卖，就把母羊拴在羊圈里，不给水不给草料，想着让它自生自灭。

可没过三天，母羊就死了，是在羊圈里撞墙死的。

可事情却没有随着母羊的死而结束。

外婆说，后来那些吃了小羊羔肉的人，没几年也都陆续死了，有的病死，有的出意外死亡。

首到最后一个吃过小羊羔肉的人死了，村里才彻底平静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