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父亲的牌位呢?”
“在吉原的时候晚上冷,砍了当柴烧。”
闻言,杂贺夫人的脸上露出一丝真诚笑意。
杂贺夫人揉了揉额头,小心的措辞道:
“一新,你继承了栎木家的家业,以后就要光大家名,认真奉公,做出一番事业。”
“是!”
“家里的情况有些复杂,郡代那头老狗处处针对我们,大疃家那边可能会找你麻烦,大木家应该没什么大问题,你兼祧三门的事,我一定会全力促成。”
“谢谢杂贺夫人。”
“在家不用那么正式,就叫我阿秋吧。”
“是,秋夫人。”
见清水一新的态度很躬敬,秋夫人话锋一转,进入了正题。
“不过讲这么多,我也有条件。”
清水一新了然,自己与秋夫人没什么交情,凭什么对方要帮助你,有要求才是对的,就看这要求难不难了。
“是。”
“我要你杀死清水健人与樱子!!!”
“啊,谁?樱子!”
“对,就是吃饭时,你见到的女人。她本是我的外甥女,也是晓的妻子,在晓病重的时候,她和锦太郎的私生子清水健人通奸,”
说到这里,秋夫人浑身气得发抖,双拳握紧,手指发白没有一丝血色。
“我要你杀死他们。力支持你兼祧三门,并且···”
秋夫人话锋再转,望向阿吾:“我没有女儿,如果有位像阿吾一样漂亮的女儿,一定配当清水一新的妻子,至少是栎木一门的正妻!”
这条件,清水一新无法拒绝,他俯下身,
“一言为定!”
两人双手握在了一起,立下了誓言。
“我还需要更多的情报,至少要知道清水健人与樱子的具体情报。”
“今天我累了,剩下的让源五告诉你吧。”
秋夫人明显没有太多说下去的兴趣,她满脸疲倦的站起身,离开了屋子。
“今天,是晓少爷生日,夫人是真的伤到心了。”
源五解释道,清水一新摆摆手,
“我很理解,换成我会比她还要狠。别说没用的,说明一下具体情况吧。”
对于阿吾的雏妓出身,一直都是两人心头的节,清水一新才不想让阿吾像母亲一样当低贱的妾氏,一直舍不得碰她,就是要让她享受正妻的一切待遇。
此时,阿吾已经说不出话,只是靠着清水的背,愣愣的出神。
源五看清水一新的认真态度,也只能点头表示理解。
“郡代是头猪,这是整个牟娄郡的共识。”
“他总喜欢用些乱七八糟的苛捐杂税为难我们。”
“等等,税收不是藩内总议定吗?”
“话是不错,但是牟娄的山疙瘩与和歌山旁边海港平原收一样高的田赋合适吗?”
“噢,酷吏啊!”
“对,全郡人都恨死他了。”
“家里情况呢?”
闻言,源五变得有些扭捏:“清水健人少爷是锦太郎少爷和大疃山茶夫人侍女生出来的孩子,因为是酒后乱性,锦太郎少爷并不承认这个孩子的身份。所以清水健人作为私生子,一直被养在大疃家,大疃家也一直没有孩子,就对健人少爷很好,还给了他清水姓氏。”
“这么好,干嘛不收为养子?”
“幕府法律不允许,这年头收养子是很麻烦的事,私生子更没有继承权。所以当年锦太郎能留下庶脉一新少爷,存续家门,真是清水家祖宗保佑。”
源五的话,让清水一新回忆起这段历史,日后流行的婿养子制度,是在由井正雪之乱以后确立的。在此之前,德川前三代幕府对继承权卡的很死,经常用绝嗣为理由,断绝家名,没收土地,撤销藩国。
“也就是说,健人身后是大疃家支持。那么樱子又是什么背景呢?”
“樱子是夫人家那边的,我就不太清楚了,不过因为这件事,夫人对娘家意见很大,这门亲戚算是撕破脸了。”
“原来如此,我再问一下,大疃那边的长辈又有哪些呢?”
“大疃的清水太郎老爷是家里唯一有役职的男人,不过在江户失踪了,到现在也下落不明。家,不过山茶夫人···”
“怎么了?”
“山茶夫人和丈夫一样脾气不好,人也同样刁蛮不讲理,下人们都很讨厌她。但是她很喜欢花钱请客,和郡内的太太们关系不错。”
“你怎么喜欢说半截话,接着讲啊?”
“主税老爷是个可怜人,娶的老婆也最差,阿梅夫人的名声比烂布还要臭,不过自从她瘫了后,大木家也就没什么丑事了。”
清水一新深吸一口气,小小的清水家简直是卧虎藏龙,人才辈出啊。
难怪当成从收刀客手中得到情报上写着清水家被郡内各大家族排挤,感觉清水家这群亲戚就没一位在干正经事。
“还有一些远房亲戚,没有武家身份,大多留在江户或者和歌山町干些手艺讨生活,没事上门打些秋风罢了。”
清水一新点点头,源五讲的还算详细,他又接着问道。
“郡内人家和我家的关系如何?可有盟友或敌人?”
“少爷,这些就属于大事了,哪里是我这小小管家能知晓的。以前,夫人娘家是经常走动,现在也不怎么走了,其他几家情况我就不清楚了。”
“秋夫人为何叫杂贺夫人,怎么不用清水姓氏?”
“哦,是因为夫人是杂贺众的末代公主啊!”
“杂贺众!是抵抗太阁秀吉的杂贺众?”
“对,因为当年被猴子绞杀太狠,杂贺众基本都死伤殆尽,剩下的人都转成小商小贩僧尼优伶,因为还有人怀念过去,就还拥护着夫人,尊称她为杂贺夫人。”
“是吗。”
见问不出什么,一路旅途劳顿的清水一新就让同样累的源五回去了。
第二日,
日上三竿,清水一新听见外面传来喧闹的嘈杂声。
推门出去看,
一群年轻武士围着清水一新带回来的奥州马,为首者想要从马圈里牵出一匹试骑,却被源五拼命挡着,不让他进去。
双方推推搡搡,互不相让。
年轻武士自觉丢了面子,抽出刀比划着名要砍源五,却被突然杀出来的八代拿着剃刀拦了下来。
见八代貌美,年轻武士纷纷起哄,调戏起八代。
清水一新见状大怒,立刻提刀,踩着山壁飞身从山涯上冲了下来。
如神兵天降般,落在八代的身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