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5年，我家楼下的老街上，出了件大事。

开小卖部的老杨，中午出门买烟，被楼上掉下来的一个花盆砸中了头，当场就没了。

这事在当时闹得沸沸扬扬，老街里的人，好几天都在议论。

老杨那年50多岁，为人和善，小卖部开了十几年，街坊邻居几乎都认识他。

那天中午，他刚吃完饭，店里的烟卖完了，就锁了门，打算去找街对面的烟酒店给他匀几条。

老街的房子都是老式的居民楼，没电梯，最高六层，楼外面挂着不少空调外机，还有人在阳台种花，摆着各种花盆。

老杨走到三楼住户的阳台底下时，突然“砰”的一声，一个青花瓷花盆从楼上掉下来，正好砸在他的头顶。

花盆碎了，泥土撒了一地，老杨倒在地上，一动不动，血很快就从身下流了出来。

街坊邻居听到动静，都跑了出来，围了一圈，有人赶紧打120，有人打110。

120来的时候，老杨己经没气了。

警察来了之后，封锁了现场，开始调查。

花盆是从哪户掉下来的？

老街的治保主任老王，第一时间赶了过来。

老王快60岁了，在老街干了十几年治保主任，没遇到过这么大的事。

他看着地上的尸体和碎花盆，心里一个劲儿骂娘。

当时正好是市里评选“文明社区”的关键时候，出了这种事，评选肯定泡汤了。

“大家都配合一下，谁知道这个花盆是哪家的？”老王对着围观的居民喊。

没人说话。

老街的住户都是老邻居，谁也不想得罪人，而且就算有人看到了，也不敢说。

万一被对方报复怎么办？

警察挨家挨户地问，从一楼问到六楼。

三楼有两户人家，东边住的是一对年轻夫妻，说中午不在家，去娘家了。

西边住的是个独居的老头，叫张老头，70多岁了，说自己中午在睡觉，没听到动静，也不知道花盆的事。

警察在张老头家的阳台看了看，发现阳台角落里有几个空花盆，款式和砸死人的那个差不多，只是少了一个。

“张大爷，您这花盆怎么少了一个？”警察问。

张老头眼神躲闪：“丢了前几天就丢了，我还没来得及买新的。”

警察没再多问，但心里己经有了怀疑，但由于没有证据，张老头又死不承认，只能先把案子挂着。

老王回去之后，被街道办的领导狠狠骂了一顿：“必须把凶手找出来！不然咱们老街的名声就毁了！”

老王也急，他知道张老头有问题，可没证据，而且张老头是老街的老住户，脾气倔，硬来肯定不行。

他只能每天晚上去老街转，希望能找到点线索。

事发后的第七天晚上，老王又去了老街。

走到老杨被砸死的地方时，远远看到一个人影在烧纸。

“是老杨的家属吧？”老王心想。

他走过去，想安慰几句，可走近了一看，他愣住了。

因为烧纸的不是老杨的家属，是张老头！

张老头蹲在地上，面前摆着一个火盆，里面烧着纸钱，嘴里还念念有词：“对不住你别来找我我不是故意的”

老王刚想上前质问，突然听到“哗啦”一声。

一个空酒瓶子从楼上掉下来，正好砸在张老头面前的火盆里，火星子溅了张老头一身。

张老头吓得一哆嗦，猛地抬起头，看向楼上。

他家的阳台上，有一个黑影，正趴在栏杆上往下看。

张老头气得破口大骂，他以为家里进了贼，爬起来就往楼上跑。

老王赶紧跟上。

这可是线索，他必须弄清楚。

两人一前一后跑到三楼，张老头首接冲到自己家的阳台门口，打开推拉门就骂：“你个小兔崽子，光天化日之下敢进我家偷东西！还敢扔瓶子砸我？！”

老王跟在后面，刚走到阳台，就看到了让他终生难忘的一幕。

张老头正被一个飘在半空的人影按在栏杆上！

那影子是黑色的，看不清脸，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，像是死去的老杨的样子，飘在半空中，双手死死地抓着张老头的胳膊。

“老老杨”张老头吓得声音发颤，双腿发软，想挣脱。

可那黑影的力气很大，他根本动不了。

老王吓得浑身发抖，他想喊，却发不出声音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。

突然，那黑影猛地一推，张老头的身体向后一仰，从三楼的阳台掉了下去！

“砰”的一声，张老头摔在地上，和老杨一样，当场就没了。

老王这才反应过来，他冲下楼，看着张老头的尸体，心里又怕又惊。

他终于确认，砸死老杨的就是张老头，而刚才的黑影，是老杨的鬼魂，他来找张老头索命了！

后来，警察又来了，这次不用查了。

张老头的邻居说，事发那天中午，他看到张老头在阳台浇花，不小心碰掉了花盆，砸中了老杨，只是当时害怕，没敢说。

张老头的家人也说了，张老头这七天一首做噩梦，梦见老杨来找他，吓得睡不着觉，所以才去烧纸。

老街的人都说，老杨是横死的，怨气重，所以才会化作厉鬼，头七晚上找张老头报仇。

也有人说，是张老头心里有鬼，自己吓自己，加上老杨的怨气，才掉下楼摔死的。

但只有老王知道，张老头绝对不是自己掉下楼的。

从那以后，老街的居民再也不敢在阳台外面摆花盆了，就算摆，也会找东西固定好。

老王也辞了治保主任的工作，他说，那晚看到的黑影，让他心里留下了阴影，再也不敢管这种事了。

我那时候还小，听大人说这件事的时候，总觉得害怕，不敢靠近老杨被砸死的地方。

后来长大了，才明白因果报应，就算你想躲，也躲不过去。

张老头不小心砸死了老杨，心里害怕，却不敢承认，最终还是付出了生命的代价。

而老杨，他本来只是出门匀几条烟，却无辜送了命，换成谁，都会有怨气吧！

只是那怨气化作厉鬼索命的事，到底是真的，还是老王瞎编的，没人说得清。

现在，老街己经拆迁了，盖了新的小区，可当年的事，还是老街的老住户茶余饭后的话题。